我是彻底的无神论者,压根儿不相信鬼神的存在。我之所以醒时没鬼睡着无神,与父母的言传身教有关,他们都是国家干部,而且党龄比我的岁数还长,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有什么迷信的举措。所以,在这样的家庭长大,鬼神自然与我无涉。
父亲过世的这段日子里,母亲再三声明,不许在父亲的遗像前上香,不许有半点的封建迷信行为,以免有违父亲生前只信奉中国共产党员的作风,我们只是在灵台前摆上鲜花以寄托哀思。
在父亲的告别仪式结束后, 一位信佛的亲友悄悄提点我弟弟,只要能在父亲去世的七七四十九天里每天在心内虔诚地默念“南无阿弥陀佛”,定能感应佛菩萨接引你父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享福。
尽管我知道这只是生者对先人归宿的美好想象,但出于对父亲的极度思念,我还是瞒着母亲每天在心内反复默念,无形中把我对父亲猝然而逝的悲痛之情转化成一种精神的寄托。
前几天去拜新山,弟媳说曾经梦到我父亲和几个人在下棋,一大群人兴致勃勃地围在他们身旁观看。
“孩子他爷,您不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吗? 为何会在这里呢?”弟媳好奇地问我父。
“这里很好呀,不用去西方极乐世界啦。”父亲心满意足地笑道。
此刻,我大彻大悟,真的相信安放于广州银河革命公墓的父亲,与长眠这里的革命烈士和病故的国家干部、社会知名人士为伴,在苍松翠柏、宁静幽雅的环境中便是父亲认为最好的地方,也就是他最享受的极乐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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